【自創BL】再一次擁有

sinkji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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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久好久以前，在馥宇亘還陪在馥宇琛身邊時，他們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裡，快樂唱著生日快樂歌，從那時起，便已經有了這個夢想。
       
『小琛，今天是你六歲生日噢，許了甚麼願望呀？』

眨了眨眼，俏皮地向她最親愛的哥哥吐出小舌。
『嘿嘿，祕‧密。』

──

夜晚，讓風嵐更加肆虐猖狂，子晏‧熾拉緊身上的披風，穿過高聳入雲的樹林───不、只是看起來高聳入雲──畢竟在這種地方，是不會有雲的。
「這裡的風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總算穿過擋在這座龐然的雕龍石門前的一大片黯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森林，子晏‧熾輕側身隱進一旁的雕花石柱，眼角瞥往站在石門兩側守衛的士兵。
仔細研究的話，會發覺在這扇石門的最上方，有顆黑色的水晶鑽，它有個顯赫威名的稱號──黯龍，那大概就是為了防止不屬於地獄界的生物進出所特別製成的寶石吧。根據父親的說法和之前所研讀過的書籍，這顆散發著晶亮色澤的黑鑽似乎能自動偵查想進入通過此門的每個人、事、物，根據通過物體體內透出的氣息，若的確屬於地獄的便能安然無恙的過關，不屬於此地的若想硬闖則會被它發散的銀光所傷，輕者在病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上躺幾個禮拜便能康復，重者則可能被銀光裡的黯氣汙染、神智不清。
但其實也不是毫無辦法的。
天界的生物或是人界的人類若想無聲無息的安全通過，只要將自身所擁有的能量隱藏起來便行，也就是消除本身的「氣味」。
說來容易，但這種事道行低的根本辦不到，除非本身有收放自如法力力量的能力，否則一旦在中途不小心透出一點點不屬於此地的氣味的話，結果還是死路一條。
正專心研磨著該如何不引起注意潛入這扇大得嚇人的地獄界的入口時，門的左側忽然傳來一陣陣的輕呼聲。
原本以為是被發現了，於是瞬間將所有法力收進右手裡，一來若有士兵上前盤問也能隱藏本身的氣息；二來也能在身分暴露時適當的保護自己順利脫身。
但事實是子晏‧熾多心了，那陣騷動是因為方才從門內走出的人。子晏‧熾繃緊全身的神經試圖不讓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過來的民眾發現自己的蹤跡。
從外表看來，一身米白色的鑲金外袍襯托出此人不凡的地位，尤其是那一束綁縛腦後的金髮，很明顯的已經利用魔力將其掩住原有的流光奪目，但還是那樣的璀璨旖旎，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而當他嘴邊勾勒起的微笑朝眾人掃了一遍後四周便安靜了下來，他似乎不想太招搖的樣子。
那人再對門外的衛兵交代事情的模樣，窸窸窣窣了一會兒之後只見士兵們單膝跪地鞠躬後他便轉身往那片森林走去。
正鬆口氣時，那個人倏地猛然轉過身朝子晏‧熾的方向望過來，他想他並沒有被發現，因為子晏‧熾所站立角度的身後是ㄧ尊龐大的雕花石柱，正好完全遮擋他的視線。
果然，他微偏著頭頓了一下便又回身朝森林深處走去，也是在這一瞬，子晏‧熾清楚看見了那雙水靈晶燦的瞳眸──比鮮血更濃郁，比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更綺麗──彷彿是釀了好幾百年才能擁有那樣深邃酒紅的瞳色。

非常、非常的美麗。

夜已深沉，從外朝遠處望去，早已是重霧迷離。由於距離太遠，子晏‧熾幾乎看不清那個人的真實樣貌，但可以想像的是，那絕對會是張姣好清秀的面容。

經過方才的守備人數和石門上的水晶鑽看來，想要混進去找尋線索是不太可能的了。食指和中指併攏後小弧度地在地板上畫了個半圓，一陣清風掃過眼前後便順利啟動了隱身術。
子晏‧熾挑了另一條較無人煙的小路離開獄殿的入口。

雖然在這裡使用法力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但是夜深也代表著黎明即將來臨，等到天亮之後，守衛一定會增派至邊境各地嚴守以待，到時若想偷偷混出地獄界可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更何況今次前來也只是觀察情況，並不是說子晏‧熾所屬的天界已判定獄界就是這次造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界混亂事件的幕後操縱者。
這幾個月以來，陸續收到聖騎士們上呈的報告書，內容大部分不外乎都是講述人界近來意外身亡的消息頻傳，不管是溺水或車禍，只要稱的上是屬於「意外」的範疇內死亡率皆突然大幅提升，而更奇怪的是，這些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部分都是曾有犯罪前科的更生人，所以導致那些被稱為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傢伙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頻繁的進出人界引領那些靈魂到下面接受死後審判。
也由於那些傢伙工作量暴增的緣故，一些較沒經驗可言的新手也得跟隨前輩一同到人界幫忙，人界可說是到處充斥著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身影，搞的現在聖騎士們到人界視察巡邏時各個灰頭土臉，都認為現在這種時機被派往人界進行例行巡查是件糟糕的苦差事。
畢竟從古至今，人人都曉得天界和獄界本就不合，不管是做事風格、背景觀念、處世態度全都迥然相異。若一個說饒，另一個就喊殺；一個動口，另一個馬上出拳頭……這樣幾千萬年的相處下來，早就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境界。
更別提互相合作或交換有利情報，兩界的信任早在這幾年的你來我往之間消耗殆盡了。
尤其是天界的聖騎士和獄界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因為同樣必須到人界這裡帶回或引導零魂回歸所以見面次數難免會多，也造成這兩種職業有著天生互斥(xing)，一旦雙方碰面氣氛便劍拔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張，不顧平常高雅的素養都會擺出一副你再不快點滾出我的視線我就乎你死的猙獰表情，就連踩來推去的小把戲都會使出來，抱著你偷踩我腳一下我就推你兩次的幼稚決心奮戰到底。

但是說歸說，再怎麼聆聽聖騎士們哀鴻遍野的抱怨也還是得催促他們工作，總不能就這樣放任人界不管、都不派騎士下去視察吧？

「子晏、子晏，你怎麼了？」
「恩？」
停下沉思之後子晏‧熾側過身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他旁邊喋喋不休的洛燕‧焰。雖說他的正職是聖騎士沒錯，但其實從兩年前開始，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和子晏‧熾一起度過的。
阿洛的身手很俐落，做起事來也相當迅速，從他十八歲起便被推選成為三大騎士長之一──聖騎士長負責統領眾騎士，也因為他出色的表現而被父王相中擔任子晏‧熾的左右手。他現在除非有必要的任務要執行才會離開，否則都會交代下去讓手下們逕自處理。

「你昨晚從下面回來之後就一直很奇怪，老是心不在焉的。說，你在想什麼阿？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美女？」
「別開玩笑了，我正在想該怎麼解決現在人界意外死亡頻傳的事件。」淡淡的阻止了他繼續刨根掘底的發問，但也勾起了子晏‧熾對那個人的短暫印象。
全身透著懾人心服的氣勢，不必特意偽裝，那彷彿就像是他與生俱來的優勢，讓住在城外的百姓如此加以愛戴，而舉止之間又顯出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之氣，就連一個眼神或一抹微笑都足以讓人魂牽夢縈。
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怎麼會從獄門那裡走出來？還有那雙想忘卻忘不掉的酒紅色瞳……

「……晏……子晏‧熾！」
耳邊的吼叫又突然將子晏‧熾深思中硬生生地扯回現實，指剩下自己的名字不斷在附近的空氣中來回碰撞、振耳欲聾。
「聽到了，我聽到了啦。」唉唉，阿洛的嗓門真不是蓋的，而且居然對我還連名帶姓的喊，整個天宮大概也只有他敢麼做。壓著被聲響震得發疼的耳朵子晏‧熾認命的回應。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阿？可別以為你姓熾我就不敢對你用正義的鐵臂！」
這句發言倒是挑起子晏‧熾的好奇心，姓熾代表著我乃皇族，不過子晏‧熾只聽過正義的鐵拳。
「喔？那是什麼阿？姓焰的。」忍不住噗叱笑了出聲，這傢伙還有一點不錯，就是不像其他天宮裡的人總是對子晏‧熾規規矩矩、畢恭畢敬，一副他們說錯了一個字子晏‧熾就會吃了他們一樣的驚愕表情；從子晏‧熾八歲開始學劍練武，在道館相識之後，他就一直把子晏‧熾當成「朋友」而不是眾人眼中的「殿下」。
洛燕突地一下跳起用手臂圈住子晏‧熾的脖頸用力向內收，嘴裡亂喊著就是這樣的意思胡亂施力，和他玩鬧了一陣後雙方馬上見好就收，畢竟在休息室裡這樣稱兄道弟是沒問題，但要是被其他長輩看見可就不是好玩的了。所以除了私人空間外，洛燕對子晏‧熾還是挺有禮貌、挺忠心的。
不管是在天界或獄界中，都是非常重視上下尊卑的制度，如有逾矩都會被罵個狗血淋頭。而區分階級的方式很簡單，就是看「姓」。
在獄界，由高至低為獄─皇族、闇─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夜─統帥、統領，而沒有姓的人通常是平民或奴隸，他們認為是最低下的階級，不配有姓；在天界，由高至低為熾─皇族、焰─騎士、日─眾臣子。而沒有姓的人通常是平民，沒有奴隸。不過有一點不同，在天界中，並不認為沒有姓就是最低下的，對待他們的方式就和其他有姓之人一樣，無差別待遇之分。
而建立如此井然有序的制度基本上是從父王那一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始嚴格執行的，父王曾經說過熾皇這個位子原先是他的哥哥的，只是在他二十歲那年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戰爭，天界與獄界的繼承人皆不幸喪生於意外之中，就連原先指定好要嫁給繼承人成為一國之母的繼承人也罹難，因此現在的熾后也是遞補上來的人選。

「阿洛，最近我想去一趟人界暗中調查。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幫我頂著，別讓任何人發現我不在天界。我會固定在每天的夜尋附近回來看看情況的。」
「是、是，誰叫你的職位是最高司令官，負責掌管騎士的一切事務的殿下阿。不聽你的命令我不就是自討苦吃嘛我。」
整理衣領時子晏‧熾隨*喵喵喵*代了一句，果然換來抱怨連連的哀怨眼神，子晏‧熾給了洛燕一個眼神之後他便隨著他的步伐穩定地走在子晏‧熾的右後方一起離開了休息室。
走在寂靜寬敞的走廊上筆直朝向聖殿，一路上只稀稀疏疏的遇上幾位臣下，大部份的聖騎士不是有公務在身就是得去人界和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大眼瞪小眼。
「殿下，這件事需要和熾皇稟報嗎？」洛燕躊躇了一會才決定問出口。
「暫時不必向父王報告，等到事情有了眉目我會親自去一趟的。」
「是，殿下。」
「我還有點事，你先退下吧。」
「殿下，容我先行告退。」
揮了揮手示意洛燕可以回房小憩後子晏‧熾頭也不回的朝聖殿五樓走去。
若沒有經過特許，只有皇族才能進入聖殿一樓大廳之外的樓層，所有的皇親貴族的房間都是設置於聖殿裡面，所以每一層樓不外乎都是燈火通明的景象。
只有五樓，也就是最上層，由於牆壁鑲滿寒冰的緣故，陽光自然無法延著窗櫺流溢而入，低溫伴著腳步聲擴散繚繞，室內的光線完全是由冰層及薄霧相互反射而成的流光，昏暗且迷濛。
到達室內的底端之後，子晏‧熾在一座冰窖前停了下來，抬頭望向那曾讓他感受過慈祥母愛、如今卻在也沒有機會喊出口的名字──天燁‧熾王之妻，御夙。
這幾個大字如今被鐫刻於冰窖的融冰之上，隨著時光荏苒，被冰封於冰窖之中的燁后卻毫無衰老之貌，。雖然隔著厚重的冰層加上當初刻意用冰霧使得燁后看起來既遙遠且糢糊，但美豔脫俗的容貌依舊不減，模樣安詳得讓人誤以為她只是安靜的沉睡著，而不是死了。

曾經有一段時間，子晏沒有勇氣踏進這個冰室。
因為一但進去，就間接表示承認母后已經離開了的事實。

那是十一年前，在子晏十五歲時，一個靜謐澄綻的早晨。
那天的黎明格外耀眼，還記得當子晏‧熾抬起頭來在母后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便急忙跑出房門趕去上劍術課時便注意到那天的蒼穹格外清藍，而隨著黎明過後、朝陽升起，那片蒼穹劃過幾絲金黃絲線的迤邐更是亮得讓人心生嚮往。
而那也是子晏‧熾最後一次看見母后笑著送自己離開家門口的景象。
當子晏‧熾回到家後，父王告訴他母后在早上服毒自盡了。

當時子晏‧熾腦袋裡還一團混亂時，他聽見站在後頭的眾臣說定是因為獄界之王─峰霄前兩天的來訪而導致燁后選擇輕生，據說獄王那次親身前來天界是為了簽訂兩界之間的和平條約，盼望終止這幾千萬年以來的惡鬥。但當時獄王曾要求和燁后單獨會面，長達兩小時的密會中沒有人知曉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知道最後的結果是天界和獄界都願意摒棄過去的成見簽訂一份平等的友好合約。
但兩天過後，燁后卻自殺了。

有人說燁后是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答應簽下條約，也有人說獄王只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有想要和天界打交道的意思。總而言之和平條約最後還是簽上了母后寯秀清風的字跡。
但不管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為何，眼眶的灼熱都在殘酷的宣告，子晏已經完全失去了疼惜愛憐自己的母親──永遠地。

「母后，我來看您了。孩兒每天都過得很好，只是最近人界出了一點事情，我得下去一趟處理，很快就會回來的。」
子晏凝望著燁后白皙的臉頰簡單說著這段時間過著怎樣的生活，雖然從頭到尾都只有自己自言自語著，但子晏知道，母后一定聽得見自己在說話，就像小時候那樣，溫柔的聽著自己的胡言亂語和天馬行空。
「父王雖然很忙，但他還是每天都有來看您呢。」待到有些冷了，子晏起身準備離開時看見在祭品籃裡有一朵艷紅色的桔梗，那是母后身前最愛的花，父王每天都會到後花園摘下一朵帶來這裡送給御夙。
父王深愛著母后，但母后似乎不是如此；雖然在言行舉止中還是保持一貫的優雅和笑容，在外人眼中看來他們是多麼幸福的一對，但其實每到了夜晚，卸下了燁后這個沉重的職位後她便鬱鬱寡歡。
每次子晏‧熾想逗她開心很簡單，只要說說有關獄界的事情，她總是能擠出一絲笑容。還小的他不清楚那是為什麼，母后甚至連一句我愛你都沒有對父王親口訴說過。

桔梗代表永恆不變的愛，也是一個說不出口的遺憾。

──

「我終於出來啦──」
窗外是一片湛藍的大海和米白色的沙灣，夏黎話一說出便朝著鬆軟寬大的彈簧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縱身一躍，外來的力道瞬間將棉花往四處擠壓形成一個人形的形狀柔柔地包覆著。
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說服父皇和母親讓我出那扇怪恐怖的大門來到人界調查實情，那個死延雲還以為我手上的獄印是假的，硬是拉著我到父皇、母親面前再證實一遍。
可惡，到底還是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義兄弟阿？我就這麼不能信任嗎？
哼！那這一次我──夏黎‧獄，就來好好的大顯身手，讓你們知道我除了正職──最高執行長──幹得有聲有響之外，還是有潛力成為偵探的！
「我想最大的原因是你覺得每天管理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事務很辛苦，想找點別的事來做，所以才自告奮勇說要擔任這次人界事件的調查負責人。我沒說錯吧？黎。」
延雲一邊幫忙將夏黎整理從獄界帶出來的衣物，一邊笑著調侃這號麻煩人物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病。
其實就最高執行長來說，夏黎的確做得非常出色，不管是小雜事或大任務，他都能以精準的判斷力和與生俱來的直覺把一切打理得完美無缺。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們無一不尊敬他……不，也許該說已經到了狂熱崇拜的地步。
峰霄獄王都還沒退位，大伙就已經稱他做為「夏王」了。可見在大家心中，早已覺得這個「王」字給得相當實至名歸。而獄王不但不生氣自己兒子的地位居然能和他平起平坐，反而還時常誇讚夏黎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希望他能早點成器好讓自己安心退休和凝冰獄后一起享福。
對於延雲來說也是ㄧ樣的，雖然也姓獄，但是畢竟是被獄王、獄后給收養認做義子的，自然沒有遺傳到純血派的特殊能力，更不用說夏黎那一身王者氣度，就連自己也是對他推崇備至。
桀驁不馴的傲氣、氣勢非凡的風範、還有熱切慧黠的智慧，就連容貌也是那麼翩然俊雅，尤其是ㄧ雙紅瞳流光異彩──天生的王者就像如此吧。

高貴而不羈，讓人心甘情願地為他粉身碎骨。

「親愛的審判長，這裡又不是獄界的審判所，你別把我當做你的犯人一樣咄咄逼人行不行，最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我也比你大一個月又三天，好歹說話也稍微替你哥留點面子。」
不甘願地從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上爬起改成側臥，鼓起腮幫子表示嚴重抗議延雲一貫一針見血的評論。
「是嗎？不知道是哪個大我一個月的傢伙上個禮拜還偷偷溜到人界買棉花糖的阿？」
「是一個月又三天！」糾正完天數之後心情舒暢，畢竟多這三天可是差很多的，這代表我夏黎自知理虧，於是趕緊話鋒一轉，「不說這個不說這個。好延雲，我肚子餓了。」
不等延雲反駁，夏黎趕緊拿過放在書桌上的錢包拉著延雲就往門外跑，現在正值午餐時間，外面餐廳門庭若市，冬天的寒冷也跟著一掃而空。
有些受不了人多的地方，延雲把餐錢付了之後說想先回飯店休息一會，於是兩人約好傍晚在飯店外的沙灘碰面，分享這一天下來所收集的情報。
分別之後夏黎首先來到販賣棉花糖的小攤前面，雖說這和這次的調查完全沒有關係，不應該浪費時間，但是在夏黎的大王原則裡有著不成文的一條法理，那就是──來到人間就是一定要到吃棉花糖！
心滿意足的咬著上頭沾滿巧克力碎片的圓形、心形、花形的棉花糖，夏黎邊走在河岸旁邊看著街道上有無值得細查的線索。
「阿，我的小羊！」
聲音是從距離自己大約三公尺的地方傳來的，轉頭一瞄果然發現一個年約六歲身穿碎花淡粉色小洋裝的小女孩緊抓欄杆望著河面急切的大喊。站在他身邊的似乎是她的母親，一直拉著她的手要她快點從柵欄爬下來。
那位母親看來很焦急，圍觀的群眾也愈來愈多，夏黎看見小女孩的眼淚撲簌簌的滾落地面，卻沒有人願意上前幫助他們。
現在的人類還真是愈來愈沒同情心了，只是幫忙從海中撿個布偶這麼簡單的差事也不幹，心裡正腹誹著一群沒有良心的人類不幫忙就算了，還擋在那邊讓我不能使用魔力直接將那隻布偶打撈起來。
三兩下俐落的將東西送進嘴裡，甜膩的香味瞬間在口中蔓延擴散，顧不得此刻想喝口水解膩的念頭，夏黎捲起衣袖衝了過去，雙腳一跨準備趁那隻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還沒沉深之前把它撈回來。
「喂，先生，現在的海水很冰，而且這裡的漩渦很多……」
該死的！你是不會早一點說阿！
此時的身軀已經劃出了完美的弧形往海裡縱身，根本沒有反悔的餘地，只好硬著頭皮忍著低溫和危險找尋那隻罪魁禍首的小羊。
冬天海面下的溫度似寒冰般刺得皮膚陣陣發疼，來回在附近游了一圈後終於看見一隻往下沉淪的迷途小綿羊。過度興奮之餘夏黎一個大轉身伸手抓住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時卻也悲慘的發覺右腳痙攣的嚴重，因為低溫的關係讓夏黎的感覺神經失去了功效，現在右腿已經連動都動不了了。
可惡，岸邊圍滿了人類根本不能使用魔力脫困，難不成要我成為第一個因為抽筋而被水溺死的惡魔嗎？

我不要！

不死心的用手在水中胡亂揮動了幾下，終於憋不住氣得大吸了一口換來滿腔的鹹味，緊滯的悶痛壓迫著肺腔、胸腔讓夏黎造成更難過的暈眩，身體隨著地心引力不斷得像下沉，最後連掙扎的力氣也都耗盡後彷彿有種被大海淹沒的錯覺。
意識漸漸剝離時恍惚間看見有人朝自己的所在靠了過來，也許是有好心的人類願意跳下河岸來救人，他輕柔的攬住夏黎的腰將他的唇覆了上來，口中接收的氧氣緩緩流入肺腔降低壓迫感，明明該是一樣冰冷的唇辦和體溫卻不如夏黎想像中的那樣難以忍受。
渡完氣後他的唇瓣並沒有馬上離開，他輕輕摩娑著並悄然撬開夏黎的口腔將舌探了進來緩慢又溫柔的劃過邊膜內壁，最後才停留在舌尖上霸道的蜷起吸吮、繾綣纏綿，被一個陌生人這樣對待固然氣惱，但夏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氣力推開那纏人到令人痠軟的熱度。
更不可思議的是，夏黎居然一點都沒有排斥的噁心感，反而希冀他再更深一些、再更被索求一點。
這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睛是夏黎見過最漂亮的，彷彿從他的眼裡就能看見天空──碧波粼粼的淺藍色。

原來和人類接吻也會讓我的心臟跳得這麼急促，被黑暗侵略的前一刻，夏黎如此想著。

「還沒醒嗎？」
左手掌不斷傳來的燥熱讓夏黎舒服了許多，擔憂的語調讓他知道他得快點清醒過來讓他放心，但頭痛得很厲害，根本不想睜開眼睛，於是私心地藉由這種溫暖再次沉沉睡去。等到意識再度回籠時，朦朧中發現左手那股熱流已然消去，只殘留下一點餘溫，房裡的寂靜無聲讓夏黎困惑的睜開雙眼。
室外的陽光非常刺眼，勉強撐起身體發愣了一會才驚愕的想起他是為了什麼才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的。那隻可恨的小羊呢？
很明顯的，他是被人救上岸的，而他現在躺的大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大概就是那個人類的房間，但現在顧不得這麼多，在別人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頭櫃和抽屜東翻西找了一陣子就是沒有長得像小綿羊之類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反倒有許多文件夾、上面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資料，將東西都塞回原處時夏黎不由得喟嘆。
「早安。」
「早……」
夏黎反射(xing)地將問候脫口而出，不過隨後馬上感到不對勁，回神專心看著正朝自己走來的男人。那個男人有張絕艷冷冽的面容，挺拔的鼻樑下緊抿的雙唇薄而雅淡，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不過優美的舉止和幹練的身軀也顯示他應該有受過良好家教的教育。
如今等到他走近才發現，他有著一雙淺藍色的雙瞳，和昨天救他的男人的眼睛是一模一樣的色調。夏黎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柔和旖麗的顏色，那就像藍水晶一般的稀有雅緻、讓人忍不住想更加靠近。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怎麼在這種天氣跳海想不開阿？」
子晏將手中的熱牛奶放置於一旁的書桌上，坐到夏黎空出一角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沿出聲詢問。
「我、我不是跳海，是要救那隻羊……」
夏黎說到後來挺沒底氣，畢竟要是將他是要幫小妹妹撈回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不小心抽筋差點溺死的事實說出來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不過是隻畜生，怎麼會讓自己這麼倒楣、衰事連連阿？嚴格來說其實他也不是畜生吧。夏黎悲哀的在嘴邊小聲咕噥。
才正想起要謝謝人家的救命之恩，那幕曖昧的渡氣畫面猛地躍進腦海擾亂了心思，夏黎用力的搖著頭告訴自己那只是他為了救人，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你有配戴隱形眼鏡的習慣嗎？」
子晏突地跳脫原先的話題讓氣氛較為緩和，夏黎想他會這麼問可能是因為當時情況危急，沒有將自己瞳孔的顏色用魔力換成其他的色彩。因為父親曾經交代過，惡魔的紅眼會被人類認為不詳及災難，所以如果想讓案情調查得順利一點，一定要將紅色變成大眾普通的黑色。
只是夏黎沒有想到他會注意到這麼細節的問題，眼神瞥向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頭几鏡的方向，再次確認自己有把眼瞳的顏色轉成黑色才回頭重新開口。
「沒有阿，我沒有近視。」
「喔，是嗎？抱歉，那我應該看錯了。」
聽到否定的回答其實子晏的心緒有些低落，當時看見有人躍下海面一心一意想著救人要緊沒多想什麼，但是那抹持續下墜的背影和燦金的髮絲都讓心中猛然一動。
好像，太像了。
當趁著渡過氧氣時更是刻意留意他酒紅般的魅誘雙眼，動情之下居然還強迫他和自己接了吻，殷切灼熱的氣息彷彿噴濁在他的鼻息，焚燒著那一片碧波深海。
「雖然現在說好像有點晚，但還是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夏黎。」這個話題成功地轉移夏黎之前困窘的迫境，於是非常爽快地報出了名字。
「你好，我叫……」
「我知道，你叫子晏對吧？剛剛在你桌上資料的簽名欄發現的。」夏黎將手從蠶絲被褥下伸出指著放在桌上有些凌亂的紙張和沒關緊的抽屜，調皮地吐吐舌頭對自己方才沒有經過同意便東翻西找的歉意。
「沒關係。」夏黎，單名嗎？不過夏這個姓真特別。
「不過好奇怪阿，你們人類不是都會簽全名嗎？為什麼你不簽姓氏呢？」
子晏把重點放在夏黎詢問自己為什麼不簽姓氏的地方，所以對於他稱呼人為「人類」這點並不是很注意。
「我姓……江，江水的江，平常不怎麼習慣簽姓。」雖然知道對方並無意圖，但是夏黎是屬於人界的，沒有必要讓他涉入太多，或許是不想讓他起疑自己的身分，也或許是想在他身邊待久一些，更了解他一些。
「是這樣阿，江子晏，好名字。」所以對你而言只要有姓就不奇怪了嗎。
看著夏黎微偏著頭思考的小動作，不禁又讓子晏情不自主地和那個人的影子重疊，也許當時真的應該問問他的名字。
不過夏黎隨後漾開的笑容又重新把子晏的心思扯了回來，雖然不是那雙流光瀲灩的紅眸，但是夏黎的瞳色就如同黑琉璃般閃耀著晶透彩亮的光澤。
子晏想著他不只是喜歡夏黎的眼睛，而是夏黎本身這個特別的人。

他想，這也許就叫一見鍾情。

天色已經完全亮了，雖然夏黎很想再在這裡待久一些，不過昨天已經答應延雲說要在飯店外的海灘碰面，這麼一遲到就是一整個夜晚，希望他還沒把整個城市找的掀過來。
「我待會有點事情要出門，餓了可以去廚房找東西吃，我幫你做了一些清淡的菜比較好入口。」
正當夏黎準備說出他必須趕緊離開時，江子晏搶先了他一步，他很感激他對一個初識的陌生人這麼費心，但是夏黎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江子晏沒有提到他最關心的部分。
「那個，」在吃正餐之前我想先吃棉花糖，我來人界就是為了一朵又一朵的棉花糖！
「恩？」
「不、沒什麼。」嘴唇一開一翕卻還是沒有發出聲響，夏黎思索了很久才終於決定不問出口，因為實在太難為情。江子晏對於他這樣的反覆也摸不著頭緒，但是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他得先回天界一趟看看情況才行，於是又耐心的重新說明，子晏想夏黎應該只是沒有家可以回去才想不開去跳海的，只要讓他有回去的地方，就不會再輕生了才對。
「你可以一直待在這裡，直到你不想待為止。」
他承認，這麼說的緣由有大半的成份只是單純因為想把夏黎留下來，他還不想讓他這麼早離開，子晏在心中默默的盼望希望夏黎不怎麼敏感，不會發現他話中的熱切含義。
「噢，謝謝。」看著江子晏匆忙離開的背影，濃密纖細地睫毛不自然地顫動著，夏黎心中也掀起一陣深邃觸動的漣漪。
身為惡魔，他很容易看穿其他人的心思，當遇上心房較重的人類時使用讀心術也能獲取信息。對於江子晏方才那一席意義不明的話語，他的確想過不該對救命恩人使用讀心術這種下三濫的招式，但自我意識保護下本能還是使他使用了此術。
記憶中也有個人曾和他這麼允諾過，只是夏黎並怎麼想回憶起那個強迫自己忘卻的身影。
可以一直，待在這裡嗎？
雖然也不是沒有戀愛過，但每次真心誠意的付出換來的又是什麼，從一開始的傾心掏肺，到後來只是單純的寂寞消遣，他真的已經很累了。
一直覺得一見鍾情什麼的實在太膚淺，在完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就開始的戀情根本不會長久，更何況自己實在親身經歷太多太多次痛徹心扉的疼痛，他實在很難辦到當對方說出對不起時只剩下自己必須重新撿起那些被丟棄、破碎不完整的感情再繼續尋找下一個靠岸。
人都是這樣的，來了又走、走了又來，誰又能真正陪著另一個人走到生命的盡頭？
夏黎是真的如此認為的，可是這一次，他還是不爭氣的對那雙溢滿柔情的藍天動了心。
起身來到廚房時看見放在飯餐上那一桌剛熱好的飯菜和放置於木椅上那一包被精心裝飾過的夾心棉花糖，夏黎決定放開握緊的拳頭不顧一切地再愛一次。

或許，江子晏會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歸屬。



TBC


作者的話：
參加了悅閱的靈異小說比賽，如果喜歡本篇的話歡迎推薦給同道中人一齊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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