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ID
- 406614
- 阅读权限
- 45
- 精华
- 主题
- 帖子
- 积分
- 760
- 论坛币
- Zeny
- HP
-
- SP
-
- 威望
- 点
- 魅力
- 点
- 赞
44 - 关注帖主
- 人
- 关注别人
- 人
|
UUZYWlA= 
楼主 |
发表于 2012-4-4 11:17:26
本帖最后由 捷克po 于 2012-4-5 14:04 编辑
Ⅱ、睡鼠的禮物
「最近似乎流行庭園婚禮。」
Gray手持厚重的目錄，單刀直入地提起這件事。
「但問題是，Nightmare大人沒辦法承受長時間的日曬。在許多來賓面前要不引發貧血也很困難。我想，最安全的果然還是在室內涼快的地方舉行婚禮是不是比較好。」
「唉……」
Alice總算點頭了。她會無奈地回應也是無可奈何。
——自從Gray目睹到誤會的現場後，過了三個時間帶。
Alice被他急忙叫來會議室。在那裡替她準備好的是「特選！婚紗目錄」、「必知的禮堂挑選」、「100個超人氣的最佳蜜月」等等一堆散亂資料的標題封面。
Alice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聆聽著Gray談起幻想中的方案。果然領主的婚禮難免會變成牽涉全國的重大計畫。
「不，當然還是以妳的希望為第一優先。畢竟婚禮的主角基本上是新娘。Nightmare大人除了規模得浩大之外，其餘都不會拘泥。服裝和禮堂都照妳的喜好也沒關係。細節全交給我安排，妳有什麼想要的請儘管說。」
「……這個嘛。」
怎麼辦。Gray整個人幹勁十足啊。
事到如今，也沒有能夠說出「Nightmare和我什麼也沒有」的氣氛了，雖然就這樣下去應該也會到達終點，自然而然地，Alice的態度變得猶豫起來。
如果她說不要結婚，Gray會怎麼想？肯定一眼就能看見他的失望，可是除此之外也無計可施了。
「我說，那個……該怎麼說呢。是不是，太突然了？」
她提心吊膽地說道，令Gray一臉為之一驚。
「是、是嗎。確實是有些操之過急也說不定。」
「嗯……我也是這麼想。我和Nightmare還不到需要結婚的關係吧。」
「但我想是時候該成家立業了。」
Gray沒有讓步的打算。
「是妳的話，我也能放心將Nightmare大人託付於妳。妳很適合作為領主的夫人。雖然我口說無憑，不過我發誓，這一生不會讓妳吃苦。」
總覺得陷入Gray在跟她求婚的錯覺。但這種事絕對不能說出來，比起Nightmare，跟Gray結婚似乎還能考慮地更現實，會是她的錯覺嗎。
……畢竟，是跟Nightmare結婚啊。
不是說討厭Nightmare，而且這件婚事正是所謂的釣到金龜婿吧。如果這時候點頭贊成，這條一生安穩的道路就等著她了。
不過她本身還不到需要認真思考結婚的年齡，何況還要一輩子照顧靠不住的病人，這種心情就好像背負著麻煩的重責大任。
……不行不行。她做不到啊。應該是更有包容力的女(xing)才能當他的妻子。
Alice為了自己的事已經焦頭爛額了。結婚和戀愛之類的麻煩事，她根本沒打算介入。
「呃，等等。這件事沒有經過Nightmare的意思吧。就我和Gray繼續談論這麼重要的事沒關係嗎？」
「妳是Nightmare大人的戀人吧？那個人雖然不關心自己，但他是不會用漫不經心的態度對待親近之人的。那個人應該不會不負責任和妳在一起。」
「或許是這樣沒錯，不，打從一開始我和Nightmare就沒有在一……」
「我認為和妳結婚也可以哦，Alice。」
——咦？
從身後伸來的手放在我的肩膀。
帶著不好的預感回頭一看。站在那裡的果然是Nightmare。
「你這人，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啊……」
「差不多是從妳感覺像是被Gray求婚的時候。」
Nightmare看起來不悅地說道，之後就坐在Alice的旁邊。
Gray瞇起雙目後挺起身體。
「被我求婚？」
「那、那是因為。」Alice含糊其詞。「是Gray的話就能考慮地更現實一些嘛，也很適合當丈夫……」
「什麼！」
明明是自己說出來，Nightmare卻目瞪口呆地吃驚。
「給我等一下，太奇怪了吧！妳不是還在討論跟我結婚的事嗎？」
談不下去。她只不過是在聽Gray說話而已。Alice無力地搖頭。
「這樣啊。我的結婚嗎……」這次換Gray認真地低聲說道。「我差不多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也說不定。」
「是啊。論年齡順序應該是你先結婚嘛。」
「確實。」
Alice和Gray互相點頭。
「喂！不准你們互相看！還有Gray你也不能有那種心思！」
Nightmare硬是擠進二人之間。
「這跟年齡沒有關係。我可是上司，再怎麼說也是以我為優先考量吧！」
「要說優先順序，首先是讓你恢復健康列為第一。」
「是的，Nightmare大人。您想抱著這副瀕死的身軀娶妻嗎。女方是不會想嫁給明顯比自己早死的男人作為丈夫對吧。」
Alice一連點頭贊同。姑且不談以金錢為婚，自己還得負責照顧另一伴。正因為對母親的病逝還記憶猶新，她不想再多添那麼痛苦的回憶在人生上。
「不過Nightmare如果沒有想變健康的打算，要結婚也很難了呢。」
最後還是以Alice說的作為一般論。
反正Nightmare似乎也不是真心想結婚，只不過是順著當時的氣氛而已。這樣思考的話，不知不覺是在耍嘴皮子了。
「你要是肯去醫院接受檢查，也肯打針和按照處方吃藥，這樣對方也會更積極考慮結婚不是嗎。」
「Alice……妳這個人……」
Nightmare直打哆嗦地顫抖著，一副彷彿遭到背叛的表情。
但是她一句話也沒說錯。可能的話，她也希望Nightmare能夠脫胎換骨，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也能過得很幸福。
「正因為如此，Nightmare大人。Alice都這麼說了，首先去醫院吧。」
站起來的Gray微笑說道。
「我……我不要！醫院太可怕了！我最討厭打針和吃藥了啦。」
「您這是在說要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嗎。在這種時候您就該接受結婚對象的要求。」
Gray為了尋求同意而向Alice微笑。
……不對不對。就說我沒有要結婚了啊。領主的藥就這樣強行決定了。
「喂，你們不准相視而笑！不可以用眼神交流啊。」
Nightmare被氣勢滿滿的Gray拖走。Alice揮揮手目送那樣的他。
＊
「Alice大人，恭喜您！」
「請多多關照Nightmare大人！祝你們永遠幸福！」
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的流言蜚語，三葉草之塔迅速一片濃厚的結婚氣氛。Alice避開同事們的賀詞，離開塔裡走向三葉草的街道。
……就說不是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她有種逐漸從外護城河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到絕境的心情。雖然她來到塔外，但這股壓力卻感到很丟臉，她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就在漫無目的走著的時候，時間帶從白天變成黃昏。
比起心之國，三葉草之國的街道更是融入了異國文化般的生氣。大街上一整排新鮮的野菜、水果、鮮花和雜貨，買賣雙方你來我往地不可開交。這個時間帶也開始擺起攤子，四周瀰漫引起食慾的味道。
她穿過喧囂，不久後，青綠的顏色佔了風景不少比例。
Alice這才發現她置身在森林裡。那不是一般的森林，而是樹幹上有著各式各樣大小的門，還設置了許多色彩鮮艷的箭頭標誌的奇怪森林。
Alice嘆了口氣。
以前這裡有遊樂園，但是發生了名為搬家的地殼變動，遊樂園消失後，取而代之的是森林的出現。
Alice喜歡拜訪遊樂園。原因當然不外乎有最先進的遊樂設施，不過除此之外，她跟遊樂園的擁有者Gowland相當友好。
Gowland是較為溫和的正常人種，對於這個騷然不安的世界是很罕見。他總是歡迎身為外來者的Alice，每當她一想家而去找他時，看見他那張笑容就被治癒了。除了破壞(xing)的音樂感官，以及數之不盡被震破耳膜的記憶之外，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很開心。……但這些都不是主因。
只不過是，Gowland已經不在這裡了。
體會到這個事實的厭惡，不禁令她想邁步遠離這座森林。她現在明明沒有想來這裡，卻彷彿不知不覺逃往深處。
以前她曾聽Gray提起。他說，現在搬家後地形會變得不穩定。任意變化的道路會使人迷失，最好別走太遠。
——Alice。在這裡。把門打開。
「？」
她感覺似乎被呼喚名字而回頭一看。
背後沒有任何人，只有微風拂過空無一人的樹林。
正當Alice感到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森森，想調頭從剛才來的道路走去時，回去的道路已經整齊到不明所以，這讓停步這件事本身變得很可怕，好像快被莫名的東西吞噬了。
「Alice。」
……不知道不知道。沒有人在叫我。那只是幻聽啦。
「妳要去哪啊，Alice。」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啊。硬要說的話，那就是除了這裡之外的地方！
「A～li～ce！」
「啊啊啊啊！」
突然從身後抱住Alice，令她發出響亮的悲鳴。烏鴉們一展翅便全都飛走了。
「真是的，妳不用這麼吃驚吧，讓我打擊很大啊。」
「……咦。」
頭頂感覺到厚實柔軟的東西。是粉紅色的毛皮圍巾以及鎖鏈晃動的聲響。
Boris。Boris=Airay。
頭上生著一對粉紅色貓耳的男人，不過他表情有點嘔氣地站在那裡。
「什麼嘛，是Boris嗎？我還以為會是誰。」
安心了。原來剛才呼喚Alice名字的人是他。
Boris原先是遊樂園的居民。雖然他現在人在這裡，但他和Alice一樣是待在三葉草之國的人。總而言之，就是因為搬家而被「彈開」了。
他並不屬於遊樂園真正的居民，只是寄人籬下的立場。正因為如此才跟Alice一樣，照這世界的意思來看，他們都被當作「不明不白的存在」吧？
「明明好久不見了，妳卻還是一樣冷淡啊。」
Boris縱身攀上樹木，沿著較長的樹枝上趴臥著。輕盈的動作確實就是隻貓。
「沒有來見你我很抱歉。就是……有很多原因。」
「沒關係啦。我大概能明白。」Boris笑了。「姑且就原諒妳沒忘記我吧。」
「喂，我一直都沒那麼無情好不好。」
Alice大聲叫屈。雖然有陣子沒來見他，但她絕對不是忘了Boris。雖然很可惜遊樂園消失了，不過Boris從三葉草之國來到這裡的話，她也就放心了。
Boris和Alice是「被彈開」的同伴。
這個世界的人們都說搬家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們不會把人際關係放在眼底，或許搬家後的離別對他們只不過是被蚊子叮到的程度。
「我說妳，為什麼板著可怕的表情在散步？一副跟人吵架的樣子啊。」
Boris竊笑地說道。路上又沒有鏡子可以看，哪會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
「沒有特別的含意啦。我在想事情而已。」
「嗯？那妳就是在想讓妳很火大的傢伙吧。」
被他這麼一說，Nightmare的臉浮現在腦海中。
不不，並不是火大。雖然也有許多氣得頭昏的事。
「不過妳生氣也好啦。」
「……哈？」
無法揣測意思的Alice反問他。而Boris的長尾巴蜷曲起來。
「畢竟妳還沒習慣搬家吧？我已經習慣搬家後被彈出來了，但妳不是。當初妳來到這個國家也是一副超不安的表情。」
確實，以前她來這座森林，還比現在更加不安。不管走到哪都見不到Gowland，彷彿全世界只剩她孤零零一人。
「不過現在妳還能夠生氣嘛，總好過露出一臉想哭的表情。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妳這麼生氣。」
「……那是。」
說出來會不會害他誤會？話都卡到喉嚨上了，卻說不出口。
Boris看起來一副灑脫的樣子，卻意外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他這麼一說，確實很有說服力。
一想到Nightmare，不知道是感到焦躁，還是覺得很沒用。她連一絲不安的空隙都沒有。她還在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啊，比起生氣，開心比較好。妳不覺得嗎？」
「當然了。生氣又不是好事，只會增加眉間的皺紋而已。」
聽她這麼一說，Boris從樹上一躍而下。
「是超棒的東西喔，女孩子絕對會很開心，就算不是女孩子也會想要的啦。」
「什麼什麼？是什麼的東西？」
Alice的腦中閃過閃閃發光的印象。是花、蛋糕還是珍貴的紅茶，美麗色澤的口紅或香水。女孩子會開心的一般都是這些物品。
「那妳在這裡等我，我現在就去抓來。」
「……抓來？」
閃閃發光的印象瞬間消失了。
「嗯。還得擔心那傢伙是不是還活著。不過為了妳，我不會做蠢事。絕對會活捉，妳先待在這裡好好期待吧。」
「活捉……」
有種即將要引發騷動的預感。Alice緩緩後退。
「這、這樣就好了。我現在不是很想高興起來。」
「什麼，妳想生氣？」
「嗯，是啊。」
Alice竭盡全力地點頭，於是Boris莞爾一笑。
「那就更剛好啦？那傢伙那麼遲鈍，光是看著他就一肚子火了。正好適合妳現在的心情。」
「咦，等等……」
在她伸手之際，Boris已經不見了。
遠方某處發出宛如起風的聲音，持續發出草木搖擺後沙沙作響的動靜。
咻地一聲，是什麼交錯的聲音吧？……但願不是兇器。
「救、救命啊！要被吃掉了！」
……果然啊。
過不了多久，從對面跑來的人是Pierce=Villiers。
他的頭上長著老鼠耳朵，俗稱「睡鼠」。外觀雖然是可愛的少年，卻是正式的黑手黨一員。他有張喜歡親近人的面貌，暗地卻在一旁藏著銳利的刀。
「Pierce。」在樹蔭底下的Alice呼喚他。「過來這裡吧，你被Boris追著跑對吧？」
「啊啊，Alice！妳是來救我的嗎？」
她並不是要來幫他，不過在一旁關注也知道Boris的獵物肯定是Pierce不會有錯。貓追老鼠在世界上一樣是共通的定律。
……Boris真是的，活捉老鼠哪裡是令人高興的東西啊！
Alice暫時藉由樹蔭掩飾Pierce。Pierce一副撿回一條命的模樣，筋疲力盡地靠在樹上。
「啊，謝謝妳，Alice。我差點就被貓咪吃掉了。Boris太過分了，每次都欺負我。」
「嗯、嗯……是啊。真糟糕呢。」
總不能說是為了Alice的禮物大作戰才變成這樣。她取出手帕，替他拭去額頭上的汗漬。
照慣例搬家之後，Boris和Pierce似乎住在這座森林。她想，要是他擔心會被吃掉，直接離開這個生活圈就好了，不過看樣子他在這裡依然健在，這樣下去也能關係良好地一起生活吧。
「Alice、Alice。」
「咦？」
「為了感謝妳的救命之恩，就啾一下，好不好？啾妳，啾。」
「喂、喂。」
Pierce毫不考慮地貼近臉龐。在快被親到的咫尺之前，她迅速閃身躲避。
「為什麼？不想啾嗎？我想啾Alice啊。」
「那份感激我心領了。比起這個，你最好還是趕快逃走。Boris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啊啊，對了！」Pierce就像跑來她這裡一樣站起來。「完蛋了！再不逃走就會被吃掉了！」
Alice慌張地確認四周。他的聲音太大了，聲音啊。
「完了完了，Alice也得一起逃走！來我家就能放心了，貓咪進不來的。」
此時Pierce慌張地邁出步伐，遞出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的小瓶子。
「給妳這個。快點快點，喝掉喝掉吧。」
「……這是？」
收下他拿來的東西，然而Alice又改變主意不收了。
「可是貓咪會追來啊。Alice，會被吃掉的。會跟我一起被炭火烤熟的啊。」
「我不能吃的哦？」
她又不是老鼠。Boris應該沒那種恐怖的興趣，大概。
「那種事很難說啊。快點快點，妳快喝啊快喝。」
「最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我還可以跟你一起逃，但為什麼我得喝這瓶藥啊？明顯不是很可疑嗎。」
「才不可疑呢。不喝掉藥先生就沒辦法到我家了。」
「藥先生……？」
——喝掉。把我喝掉。趕快趕快。
「……唔！？」
掉下去了。
Alice手中的藥瓶滑落了。
「啊啊啊啊啊～～～！不可以掉下來啦！要小心對待藥先生！」
非常驚慌的Pierce撿起瓶子。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呢，內容物似乎沒有灑出來。
「會說話……那瓶藥會說話啊！」
「都是Alice不趕快喝掉的緣故啦。剛才藥先生就是等得不耐煩了。」
「呃……」
誰要喝啊。
Alice起身背向Pierce。她現在的心情就像目擊到非常異想天開的現象，但她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哇，Alice，妳要去哪裡？再不快點喝掉，Boris就要來了啊！」
「我不要！誰會去喝那種鬼東西啊！就算是不會說話的藥我也不喝，更別說是會說話的藥啦。」
「咦咦？妳討厭會說話的藥嗎？」Pierce為之一愣。「不可以挑食哦？Alice好像小孩子。」
「喂……可以揍你嗎？」
Alice緊握拳頭。免不了責備他變成自然而然的衝動。
「不、不可以啦！為什麼要揍我？Alice不能因為挑食就揍我啊！？」
「誰會去喝會說話的藥啊！喝完後就會聽見從肚子裡發出的聲音吧？我才不想要有那種體驗！」
「才、才不是，藥先生是想被喝掉才會說話，喝下去就不會說話了。」
「咦，是這樣嗎？」
Alice小心翼翼地看著藥瓶。原來是這樣嗎，只有喝下去之前才會說話嗎，這樣的話……
「這樣我還是不明白啊。」
「放心，不會苦的喔？真是的，不能像小孩子一樣挑食，快點喝光它。」
Pierce流露一本正經的神色。宛如自己是個不吃藥的任(xing)孩子。
……咦，為什麼變成我得喝下去的氣氛？
照理說，去Pierce的家沒必要喝藥，然而卻讓她很著急。這期間藥瓶也不斷在發出『喝掉我、喝掉我』的聲音。
別開玩笑了。說不定裡面下了毒。這樣想著的她，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凝視著藥瓶的內容物。
「喂，Pierce！你跑去哪啦！？」
此時Boris的聲音越來越接近。
「Alice！快點啊，快點喝下去。我會被抓到的啊。」
Pierce臉色蒼白到一副可憐兮兮。
……別害她跟著著急啊，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大概，大概不會下毒吧，即使下毒也對Pierce沒有好處。當她在自我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時刻就被他拉攏過去了。
「Alice，快點嘛。」
「我、我知道了啦。」
一整個麻煩起來了。
Alice自暴自棄地喝下藥瓶。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
……咦？
Alice睜開雙眼。
黃昏特有的柔風拂過髮間。青翠草地的氣味，以及落在腳下的橙光。
看樣子自己似乎還活著，而且身體沒有一絲疼痛，也沒發生心跳劇烈到出汗的跡象。
「Pierce？」
「哇，太好了。發揮功效了呢。這樣帶著妳走好輕鬆。」
「……唔！」
忽然間，身體被抬起來。
這不是公主抱的可愛方式，如同字面上的意思，她是被強制運走了。人就在Pierce手中的狀態。
「什、什什、什麼！？」
Alice驚呼，但聲音卻如同小鳥般吱吱喳喳的音量。
也對，自己的身體都縮小了。
雖說是縮小卻不是孩子般的大小，而是剛好放在手中的迷你尺寸。眼前的Pierce就像怪獸似的，看上去比Alice的身長還要多十倍左右。
「不會吧……」
絕望的心情令Alice頓時無力坐下。
不過，她很快又站起來。
「喂，你對我做了什麼啊！我沒有要縮小啊！」
雖然不明白具體的效果就喝下去的人是自己，但她不可能不生氣。於是Pierce看似消沉地微笑回答。
「嗯，也是呢。我的家很小，所以不得不縮小，這樣才能進到我的家裡呢。」
被他天真爛漫地說道，Alice目瞪口呆了。Pierce的臉龐近在眼前，她有種彷彿要被一口吃掉的巨大壓力。
這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如果仔細思考，不，即使不思考，那瓶會說話的藥本來就不可能會是好東西。
她先咒罵自己的無知，有這麼好騙的個(xing)，也沒辦法只怪Pierce。
「……總之，我要變回來。」
「咦咦，不行啦。好不容易變小了！」
Alice捂住耳朵。他雖然用一般音量在說話，對Alice而言卻如同遭到暴風雨侵襲般的噪音。
「夠了，我要變回去，不然我就大叫Boris啊。我可不知道你會不會被丟到炭火裡烤一烤。」
「咦咦咦咦？我、我不要啦！」
不斷在搖晃。
由於Pierce的身體在搖晃，Alice也只好跟著晃動。這個狀況有種容易引起暈船的感覺。
「好不容易變小了，太可惜了啦。要拿到藥先生是很困難的啊？」
「我可沒有拜託你我要變小。不管怎麼樣，現在給我馬上恢復。」
她以冷淡的口吻說道。就連Pierce似乎也看出Alice正在發怒，沮喪地縮成一團給她看。
「嗚。我想在我家啾Alice。」
「你啊……」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啊，事情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吧。
從朋友關係躍升到強迫親吻的那幫人，光是那個變態兔子Peter=White就足夠了。
……沒錯，那個男人。現在想起來照樣很火大啊。
她被綁架來到心之國的那天，當時也被人強迫喝下裝入神秘的藥，而且還是嘴對嘴！
兔子也好老鼠也好，有獸耳種族的人都有叫別人喝藥的習(xing)是嗎。她開始思考這些事。
「咦？不見了，不見了。」
Pierce一邊翻弄外套的口袋，一邊嘟噥著。
「什麼不見了？」
「嗚，就是那個啊，回到原本大小的藥。」
「……哈？」
Alice歪著頭，希望他別再開玩笑。但是眼前的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是、是在哪裡掉下來了嗎。怎麼辦，怎麼辦，Alice。」
「你就算問我，我哪知道啊！」
「哇哇哇哇哇，好困難，太困難了啊，我該怎麼辦～～～」
Pierce淚眼盈眶，甚至比Alice還要恐慌。但無論怎麼想，想哭的人也該是她吧。
「冷、冷靜點啊。反正重新買過不就好了嗎，對吧？」
「不、不行啦。一般的商家沒有賣。因為那是很特別的藥，想要得到也要費一番功夫啊，而且非常非常耗時間。」
「……怎麼會。」
希望他別再說出讓人激動的事了。
那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直到取得那瓶特別的藥之前，她不就得維持這種姿態嗎。一開始他真的有想過怎麼拿到藥嗎？
「啊！我想到好辦法了！」
Pierce拍了一下大腿，一臉撥雲見日的神情。
「什麼什麼？有其他辦法了？」
「嗯！只要Alice永遠住在我家就好了，我可以讓妳永遠住下來，這個辦法太棒了！」
……一點都不棒好嗎。Alice垂頭喪氣。
＊
一個時間帶後，Alice被Pierce運回三葉草之塔的辦公室。
正確來說，是Pierce堅持主張「大家都來住我家吧！」，只不過Alice以「不把我送回塔裡，我就在你家附近狂撒木天蓼」作為威脅，強制要他送她回來。然而Gray看著Alice徹底改變的身姿卻表現出意外的反應。
「Alice……妳、妳究竟是怎麼回事……」
Gray非常震驚地看著站在掌上小巧的Alice。
可是，為什麼他會雙頰泛紅，嘴角還微微張開，簡直就像盯著剛出生的小貓的少女反應。
「是Pierce要我喝奇怪的藥才會變成這副德(xing)，真狼狽呢。」
「才、才不是奇怪的藥啦。」提出反駁的Pierce戰戰兢兢地窺伺Gray的模樣。「我只想要帶Alice到家裡，為了帶回家才喝藥的喔？」
不縮小就進不去的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啊。如果因為是老鼠的巢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那她越來越想迴避了。
「……把Alice帶回家？」
仰坐在椅子上的Nightmare微微挑起眉頭。
「這可不能置若罔聞了，你說是吧，Gray？」
「啊啊，嗯……」Gray依然流露被治癒的表情。「但是，她目前的狀況跟小動物一樣可愛啊……」
「喂喂，Gray！不准碰Alice。」
Nightmare抓住Gray的肩膀，一個反作用力讓Alice跌倒了。她整個人跌坐在Gray手上。
「喂，Nightmare！你別那麼粗暴啦！」
「不是我！是Gray的錯！那個傢伙啊，現在正用非～常邪惡的眼神看著妳。」
「少胡說八道了。Gray才不像你一樣邪惡。」
「什麼……！」
原本Nightmare就面色蒼白，現在蒼白的程度又更上一層樓了。只是看著巨大的臉龐就能明白他們細微上的變化，她覺得很有趣。
而且看著眼前Gray的臉蛋真的很漂亮。雙眼有種宛如黃水晶的透明感，彷彿要被吸入瞳眸之中。Alice心想果然一表人材的男人再怎麼放大，看上去都還是一表人材的男人。
「喂喂喂，Alice，連妳也在想邪惡的事嗎。」
Alice不發一語地撇過頭。身體變小似乎還是會被他聽到心聲。
「……所以，身體恢復原狀的藥預定何時能拿到？」
Gray的問話讓Pierce的視線游移起來。
「我、我不知道。」
「你說，不知道？」
Gray的視線頓時變得銳利。
「預先告知你，這是嚴重事態。如果Alice不能恢復，說不定你將會被三葉草之塔的主人，甚至被三葉草之國的全體視為敵人。」
「唧！」
Pierce嚇得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一步。面對Gray那股寂靜的迫力，Alice不禁也往後退。
「好、好可怕啊，蜥蜴先生。」
「縱然你有帽子屋家族作為後盾，卻跟我們無關。你也做好準備見血的結果吧。……只不過，這裡不是心之國，而是三葉草之國。請你注意，論地利不會是你們，而是我們。」
他目光銳利地直盯著。Pierce現在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Gray，到此為止。」
連聲嘆息的Nightmare坐在沙發上。
「Pierce不都已經嚇得這副德(xing)了。而且，也沒說不能準備好藥不是嗎。沒錯吧，Pierce？」
「嗯、嗯。」
Nightmare的補充讓Pierce緩和不少緊張。
「我能拿到，能拿到喔。只是要一些時間。」
「Pierce。」
Nightmare打破寂靜的聲音。
「雖然我是寬宏大量又偉大的主人，但你有些地方跟你家Boss一樣都是慢(xing)子呢。可以的話盡早準備好藥，要不然……對啊，譬如說。」
此時他不再說話，一副泰然地翹起腿。
「或許你的夢中就會出現許多貓，多到足以埋沒森林的貓咪們，牠們會追你追到盡頭，想必很治癒呢。」
「唧……」
「還是換成你的朋友柴郡貓一百隻，不，一千隻分身的夢如何？淨是粉紅色似乎對眼睛不太好，不過偶爾作這種夢也不錯吧？對吧，Gray？」
「我希望是前者。」
Gray揚起嘴角。
「足以埋沒森林的貓咪們……能令人平靜下來呢。肯定是這樣。」
他面對Pierce似乎沒說討厭他，不太像是往常的Gray，Alice見他陶醉的模樣不禁思考。……難道他喜歡小動物？
「不、不要，我討厭貓咪！我才不要貓咪之類的夢，好可怕啊！」
「哎呀，討厭嗎？」Nightmare裝傻地聳肩。「那麼，你看起來似乎也沒有想稍微盡早準備好藥的樣子，我會很有耐心地等你哦，Pierce。」
「嗚嗚嗚……嗚哇——！」Pierce哭著跑出辦公室。這就是被欺負的孩子退場的典型畫面，而且欺負孩子的兩個人還留在現場。
「Gray，你真是過分的傢伙啊，害可憐的老鼠哭出來。」
「不不不。」Alice立刻吐槽Nightmare。「讓他哭的人是你吧？Pierce才不可憐。」
「我？我可沒做出讓他可憐的事哦？只不過說了讓他作愉快的夢。」
竟然還在裝傻，她吃驚到無話可說。
她本以為Nightmare是溫和的類型，有時卻訝異地發現他流露冷淡的舉止。他本人有自覺嗎？
「不過，真困擾呢。」
Gray將Alice安置在桌上，交叉雙臂地輕聲說道。
「怎麼了嗎？Gray。」
「妳目前的模樣無法舉行婚禮。」
非常認真的Gray直截了當地繼續說道。
「假如要是舉行儀式，禮堂後方受邀的客人會看不見妳這身小巧的新娘姿態。就客觀來看，這會變成只是Nightmare大人妄想的結婚典禮。」
「這……這還真是難堪呢……」
Alice坦率認同。先不管實際上有沒有結婚，妄想的結婚典禮非常慘不忍睹。
「我、我不要！只有這個我絕對不要！」
Nightmare抱著頭。他在那裡真實地想像只是在白費力氣吧。
「請您放心，Nightmare大人。我也會立即打探藥的下落。……Alice，很抱歉得讓妳暫時忍耐這身姿態，之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我不要緊哦，謝謝你。」
Gray柔柔一笑地走出辦公室。
總覺得事情嚴重到超出想像，事到如今，Alice很後悔自己輕率的行動。
「不是妳的錯，別放在心上。」
眼前坐在沙發上的Nightmare開口說話。
Alice還沒想到該說什麼，她緩緩來到桌上。大理石煙灰缸有兩人份香煙的煙蒂，還有剩下半杯咖啡的杯子，如果浸在裡面就可以享受咖啡澡了。
……對了，我要吃飯和洗澡的話該怎麼辦才好。
此時接連冒出現實的問題。以這個身軀當然幫不上塔裡的工作，豈止如此，連走出這個房間都很困難。要是在塔裡隨意走動，會被誰踩到都還不曉得。
「用不著擔心。這一點Gray已經安排妥當了。」
「……咦？是這樣啊？」
「他這時候在訂購豪華的人偶屋呢。妳不習慣這個姿態或多或少心裡會不安，但是我不會讓妳感到一絲不便，所以放心吧。」
如此說道的Nightmare向桌子伸出右手，似乎要她上去。
Alice趕緊登上他的右手，柔軟的立足處讓她很不穩。
「哈哈，真的很小呢。」
她更加接近Nightmare的臉龐。
「你覺得很有趣吧，這個狀況。」
「難得一次的機會嘛，比起悲觀，抱持新奇的心態比較好吧？」
話是這麼說，但她又不是少根筋照樣能享樂。而且也不是沒有就這樣過一輩子的可能(xing)。
「……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Alice微微低頭。
「怎麼，妳這可不是很坦率嗎。」
「因為，給你添麻煩是真的吧。我本來就是寄人籬下的身份，結果還添了不必要的麻煩啊。」
「我可是很歡迎讓妳添麻煩。話雖如此，我至今連一次被妳添麻煩的記憶都沒有呢。」
「你又在說那種話……」
希望他別太縱容自己。原本內心就在不安，溫柔的話語只會讓她的心懈怠了。
即使不縱容，平時也太過依賴Nightmare的存在。她的內心或許就跟身體的尺寸一樣弱小。
「只不過，剛才的話。」
「怎麼了？」
「難不成你是認真想跟我結婚？」
面對她的尋問，Nightmare一瞬間愣住。
「當然了，我是認真的哦。在Gray的面前也講過了吧？」
「騙人……」
只能說他在說謊，他只不過是順著場面的氣氛而已。看見Gray懷有那份心思，Nightmare也只是想跟著要有那份心思吧。
總之，為什麼會是我？Alice心想。
Alice也不笨，他並不僅僅是病弱沒用的男人，雖然病弱又沒用，卻是有地位、有名譽、有財富，甚至是擁有一國的領主。結婚的話，對象通常都是名門千金吧。
Gray是Gray，為重要的上司向外來者提親太奇怪了。如果是精明的部下，應該會選擇更利於組織的對象才對。
「妳的想法還真是老派啊。」
Nightmare在竊笑。
「我並不是都任由Gray決定。當然，其中也有包含我的意思。Gray是有說我的結婚對象是妳的話會如何，我想有個妻子也好。直到現在我是還沒具體想過結婚的事，不過是妳成為我的妻子的話，我認為這樣也不錯。」
「所、所以，為什麼是我？」
「……誰知道呢，妳覺得是為什麼？」
Nightmare那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轉向自己。
他是心之國時期所結交的朋友，雖然僅僅是在夢中，接觸的機會卻很多。像是說說喪氣話、發牢騷還是訴苦，這一切的感情至今全都跟他傾訴了。
他比Alice本人還要更清楚Alice的事，然而Alice卻幾乎不明白Nightmare的事。總是Alice在說關於自己的話題，他個人的話題——她從來沒聽過關於家族、戀人，或是工作與煩惱的話題。
明明她是最接近他的人，卻完全不了解他。
畢竟能讀心的話，大概也用不著詢問Alice的回答。但是她完全不會讀心，又怎麼能夠了解。
「不和我結婚嗎？Alice。」
「不要。」
「哈哈哈哈。」
或許是Nightmare預料中的回覆，他放聲大笑。
「哈哈，果然呢。就知道妳會這麼說。」
「那是當然的吧。你既然明白就別再問了。」
完全不明白意義在哪。她並不認為被拒絕會很有趣，只覺得Nightmare有M的嗜好。
「那麼，今後就讓我慢慢說服妳，先有個心理準備吧。」
「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Alice半認真地問他。他是吐太多血吐到腦袋血液不通了？「基本上啊。」Alice囑咐似地說道。「我變成這種身體說不定再也無法復原哦？這樣就沒辦法結婚了吧。沒辦法穿結婚禮服，大概連結婚紅毯都要走三個時間帶。我們會是最佳笑柄吧，絕對會。」
「反正禮服是訂製的，不能穿一般款式的話，那只要訂製人偶樣式就沒問題了。」
Nightmare笑著回答。是有什麼很可笑嗎。她在他的手上忿忿踐踏。
「你不是討厭妄想的結婚典禮嗎？」
「什麼，只要舉行兩人的儀式就好。好歹做做樣子嘛。」
「……啊，是嗎。那還真蠢呢。」
太不像話了，根本毫無積極。妄想的結婚典禮之後，就是如同玩人偶遊戲般的新婚生活在等著他們。
……她這是哪門子的結婚啊。
她得想出恢復原狀的方法，在一起的話絕不能有這種荒唐的妄想內容。
「不過我不在意妳永遠都這個模樣呢。攜帶不是也很輕鬆嗎？而且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放在身邊。」
「別說傻話了，變小的又不是你。」
Alice交叉雙臂，狠狠盯著Nightmare。
太悲哀了，以她這個尺寸連平時十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揮不了。她只能強忍聽著Nightmare的笑聲。
＊
——沒錯，無論結婚還是戀愛都很煩人。
心痛的滋味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談戀愛，到現在也一樣不想，她想暫時平靜度日，平靜到會讓她想起那段苦澀的戀情。
『妳的姐姐是非常完美的人呢。』
初戀的對象是家庭教師。如今回想起來，彷彿是為了戀愛而戀愛，就只是憧憬的孩子氣戀愛。光是待在身邊，內心就能滿足，總有一天除了自己，他也不會看任何人一眼，就像這樣簡直完全沒發現。
『對不起。我對妳的姐姐……』
他轉身背向Alice。如同要追上他的背影似的，Alice伸出手。
『沒關係啊，因為姐姐真的是完美的人。』
Alice非常喜歡姐姐。那人既溫柔又美麗，任何人肯定會喜歡上她。只不過他也不例外。
『我也好喜歡姐姐，很愛她啊。』
這份心情不是謊言。
不是謊言，卻沒辦法忍下來。
……為什麼明明是姐妹，她卻無法成為姐姐那樣？
為什麼不是她，而是姐姐？如果姐姐不在，他會因此喜歡自己嗎……？
「Alice。」
啪地一聲，宛如合起書本的聲音。
睜開眼睛的同時，Nightmare就在那裡。在這昏暗之中，他似乎浮現寂寞的笑容。Alice不安起來，立刻抱住他。
「夢到可怕的夢了呢，Alice。」
Alice微微搖頭。不可能是可怕的夢，那是出現她最喜歡的姐姐的夢，她覺得並不可怕。
「……不是的。我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
不對任何人辯解的喃喃自語。Nightmare那隻溫暖的手溫柔地輕撫Alice顫抖的肩膀。
——要生氣才行。他又隨便中斷夢境，明明該生氣的。
像這樣被他抱著，即使生氣也沒有說服力。雖然腦袋很冷靜在思考，卻莫名無法離開他。
「回憶是曖昧的存在，全部忘記就好了。沒有需要妳記得的事，那些只會讓妳困惑。」
「回憶才不是曖昧的存在，那是現實的記憶啊，和夢不一樣。」
「夢確實沒有那種存在。比起現實那般曖昧的存在，夢可是相當確實。」
Nightmare的私語很抽象，依舊令人不得要領。
夢比現實還要確實？怎麼可能。還是說對於活在夢中的夢魔來說，夢是現實，現實會成為夢嗎。她都搞不清楚了。
「哎呀？」
Alice頓時離開Nightmare。
她環視周圍。黑暗之中，宛如寶石碎片般綻放光芒，這裡是她所熟悉的夢中世界。而且自己的身體恢復到原本的大小。
「咦？怎麼會？我什麼時候恢復的？」
「因為這裡是夢中世界哦，妳並不是真的恢復原狀了。」
Nightmare聳聳肩。
「害我空歡喜一場。」
「……這樣啊。」
稍微灰心了，不過換個想法來看，至少在夢中還可以恢復原狀。
「難得的樂觀呢。」
「難得這兩個字是多餘的啦。」
她帶著宛如遮羞的意味回嘴。
並不是她變得積極，或許是稍微安心了。還不能習慣身體，真的很累。
「對了，我想到一件好事。妳在現實世界恢復不了身形也沒關係，要是在夢中的話，不就可以舉辦得體的結婚儀式嗎。」
「我看你才相當樂觀吧。管你是夢中還是什麼，我才不要以我的身體大小來決定結婚。」
「唉，我還以為這是好主意啊……」
Nightmare意志消沈起來。原本看起來就幸薄了，表現一副低落的模樣，讓人打從心底覺得他很可憐。
「喂，打起精神來啦。」
由她鼓勵Nightmare也是很奇怪，不過他不得不需要被鼓勵一下。Alice拍拍Nightmare的背部。
「基本上，在夢中要怎麼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招待客啊。你打算挑大家都在睡覺的時候舉行儀式？」
「我不會做那麼麻煩的事。醒來的時候也能隨意帶他們進到夢中吧？」
他那句「吧？」是用著一副偉大的樣子困擾說道。Nightmare誇示自己的能力時，一定會用這般傲慢口吻。
「算了吧，大家會很困擾啦。」
「那可是我的結婚儀式啊？哪裡造成別人的困擾了。倒不如說大家都會喜極而泣！」
「哭出來肯定會很困擾吧……」
Alice哎呀哎呀地嘆氣，到這裡她才回過神。
她為什麼必須在夢中商討兩人的結婚儀式啊。
剛才自己自然而然聯想起夢中的結婚儀式。好險好險，差點踏上Nightmare的步調。
「妳看起來也挺起勁的嘛。」Nightmare自然地趁隙而入。「現在的結婚禮服要魚尾造型嗎？妳要哪個，我先記下來。」
「不用記下來也無所謂啦，多此一舉的訊息，連有效運用的機會都沒有。」
她冷淡斷言的同時，Nightmare一直發出笑聲。被她冷淡還能開心起來，真是奇怪的男人。
聽著他那輕浮的笑聲，Alice忽然想起來。
假如，和Nightmare在夢中舉辦結婚儀式，那也有可能召集心之國的招待客吧？
「妳以為我是誰？當然有可能了。」
Nightmare微笑搶先一步回答Alice的思考。
「如果妳想約Gowland和時計屋，我得事先安排。能讓他們看看妳一身盛裝打扮也好，只不過，也要妳是這麼想。」
「……還是算了。」
Alice搖搖頭。籌劃不存在的結婚儀式的邀請不是很愚蠢嗎。儘管實際能邀請他們到夢中，到現在他都沒有這麼做，Nightmare的不安好心令她火大。
……分明知道我想見那個人。
她並不打算出聲，只在內心抗議……為什麼你不引見？
Nightmare沒有立刻回答，他坐在對面，手指梳起Alice的髮絲。
「幸好妳沒有讀心的能力。」
「為什麼？」
「因為讀不到我的心啊。我不想被妳討厭了。」
他寂寞地瞇起眼睛，那隻手也離開了Alice。
好狡猾。露出那種神情，她不是連抗議都抗議不了了嗎。
「……我不會討厭你。你在想什麼？」
這次換Alice撫摸Nightmare的頭頂。他有著柔軟滑順的頭髮。
無論是聲音還是氣味，就連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的世界裡，只有兩個人。
出乎意料地覺得這個地方也不錯。這裡很安靜，沒有吵雜，即使不發一語，Nightmare也能獲取所有感覺。無論是好是壞，明明被他看透了，內心卻很平靜，Alice覺得一定是自己相信著他。
——這個人，不會傷害我。
就算他是不可靠又沒用的男人，關於這點卻有著確切的自信。更進一步來說，她覺得無論自己做了什麼，直到最後都沒有被他拋棄。
「我是很高興能被妳相信，不過妳該有所警覺啊。」
Nightmare嘆了一口氣。
「我可是男人，妳似乎沒有那份警戒心呢。」
「警戒啊……」
她投以微暖的眼神表示不否認。說起來和他兩人獨處，感覺不出那方面的危機。
「真、真失禮啊。」
他忽然變得有精神。
「妳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很強的！是非～常危險的男人啊。」
「……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危險男人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的意味，危險應該是指(xing)命垂危吧。
「才不是這樣！咳……咳咳咳咳咳！」
彷彿約好般的時間點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了。Alice沒轍地撫著Nightmare的後背，就是這點宛如結婚多年的夫妻那般互相理解。
「我說你啊，拜託你去醫院吧。」
「不要！去醫院會被打針！噗咳、咳咳……用那種尖銳的東西刺進人體，那可不是理智的行為啊！根本是拷問。」
「就算你這麼說，身體可是資本哦。沒精神就沒辦法結婚了。」
Nightmare用手帕捂住嘴角，瞄了一眼Alice的表情。
「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這兩件事是兩回事吧？」
「才不是兩回事。對我來說去醫院是大事件。」
「所以說，別把你的大事件捲入我的人生啊。」
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要是Nightmare死了也是自作自受，Alice沒有半點責任。
雖然沒有發生，為什麼她會放不下他。只要丟下連醫好都不想醫好的病人不管，早早從夢中醒來就好了啊。
「我……現在第一次能體會Gray的心情了。」
發牢騷的Alice摸著依舊在咳嗽的Nightmare的後背。
Gray肯定也無法丟下他不管吧。Nightmare會讓人覺得，如果自己不照顧他是不行的。
……好吧。因為這也是沒辦法，就陪他一下吧。
直到從夢中醒來，就只是那麼一點時間。
Alice低聲說著「只陪你一下子啊」，她貼近Nightmare的後背。
——Ⅱ、睡鼠的禮物‧完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草國Nightmare向Alice求婚被拒時，反應卻是大笑？
當初第一次玩到這裡，我心裡想的和Alice同步：「都拒婚了還笑得出來？這男人是不是有病？」
Nightmare會大笑這一點不知所云的原因從第二章就被放大了。
因為，口口聲聲說不想結婚的Alice，內心老是在思考婚後生活，不斷詢問Nightmare的想法。
如果不想結婚，又何必去想婚後會怎麼樣。即使這是被Nightmare引導，卻也反應了她內心深處還是想跟這個人結婚。只不過Alice一點自覺都沒有，當Nightmare求婚，她立刻回「不要」時，能看透人心的Nightmare才會笑不停。
|
|
发表于 2011-12-23 21:39:05
发表于 2012-3-25 23:17:35
狗仔卡
点击送卡片给TA
